
2011年的最后一个晚上,天冷得很。吃过晚饭,我与妻子在一条有些僻静的小路上散步。走不多久,看见路口像是有一个小东西孤零零地蹲在路边。待我们靠近时仔细一看,发觉是一条半大的
宠物狗,它好像有些不太对劲,它的右前肢大概受了伤,或者是断了。它蹲在路边,一声不响,眼神无助地看着偶尔经过它面前的行人和车辆。
我和妻子在它的面前停下来,慢慢地试图向它靠近。起初,它有些紧张,似乎随时都想逃走。但那条受伤的腿一直悬空着,它即使想逃也有所不便。它就那样坐在路边,左前腿落地,右前腿抬起,在夜晚的寒风中,全身瑟瑟地抖着。
“好可怜啊,是你的主人把你丢掉了吗? ”它像在听着,却一声不吭。又像是一个与家人失去了联系的孩子,孤苦无助地不知所措。 “你的家在哪里啊?是他们不要你了吗? ”这次,小狗眯了眯眼睛,我看见它的眼眶里一下子涌满了泪水。那是一汪实实在在的泪水,千真万确。
见它一时拿不定主意,我们纵然有带它走的意思,却也不想有任何勉强。“等一会儿回来,如果它还呆在这里,或者愿意跟我们回去,我们再带它走。 ”我对妻子说。
我们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后,便折了回来。经过原先的那个路口,见它依然呆在原地一动不动。在这样一个隆冬的夜晚,在这样一个少有人经过的路口,那个小小的身影看上去那么弱小孤单。哪里有它的温暖?哪里是它的归宿呢?
我们再次在
比熊犬面前停下来,“跟我们回去吧? ”妻子用征询的口气对它说。这一回它终于认定我们并没有歹意,并且是诚心诚意地想要收留它。它放下了那只一直提悬着的前肢,忍着痛缓缓地跟在了我们后面。我的心里瞬间涌起感动,感动于我们的诚意竟然可以让一条陌生的小狗动心。两个不同种类之间,原来也可以有这样的沟通。
它的那只前肢果然是受了伤,它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,显得有些吃力,而且走得歪歪扭扭,不成一条直线。我终是心有不忍,遂弯腰将它抱起。小狗竟是那样的顺从,显然是感知到了旁人对它的好,同时也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家可归。现在既然有人愿意领它回去,总比流落街头要强些吧。
“该给它取个名字。 ”“就叫它丢丢吧,被它主人丢掉的嘛。”妻子附和着说。
丢丢!丢丢!妻子一遍遍轻唤着这个名字,我也在心里细细琢磨着。一条被遗弃的狗,在这个寒冷的冬夜,跟着素不相识的我们回家,它或许在庆幸,它没有遇到歹人,也不会遇到伤害。它虽然颠簸着一条残腿,但它每向前迈出一步,就是离不幸远了一步,就是向温暖近了一步。
回到家,我们用一块破旧的大毛巾为它铺了一个可以睡觉的窝,又弄了一些饭菜给它吃。然而,这条狗却一口也不吃,只是喝了几口我们端给它的水。你是嫌伙食差吗?伙计!要是在别人家里娇贵惯了,我们可怎么来养活你呢?
除了不理会我们提供给比熊犬价格的饭食,它还不在我们为它准备的窝里睡。当我试着想让它睡在大毛巾上时,它竟向我发出了低沉的吼声。不会吧?小家伙你不会这么不识好歹吧?我们好心好意把你领回家,你怎么这么快就不友好就翻脸不认人了呢?这也太有点伤感情了。
这一夜我们都担心它会跑走,可翌晨一开门,小家伙就站在门口,立起身子,抬起前肢。